赤禾

[诡秘]白泽的诡秘行纪2

  在贝克兰德东区开诊所不是一个好主意，尤其是在诊所主人计划赚钱的时候。

  无证黑医佩雷特･罗伊抱紧了穷酸的自己，对着空空荡荡的钱袋唉声叹气。

  他真傻，真的，他单知道东区病人多，作为无证黑医的自己在这里开诊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，但他忘了东区的贫民艰苦到看病的钱都没有。

  “一便士，女士。”

  看着几天来第一位到他这儿看病的患者，佩雷特无奈地给出了这样一个价格。

  这位母亲连连道谢，从一个洗得发白的钱袋里摸出一个硬币，小心翼翼地递给这位好心的大夫。那布袋看着就没多少份量，就像这对母女俩。

  三四岁的小姑娘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脸色发黄，却因高烧带着红色，瘦削的小脸显得眼睛格外地大，而这双棕色的大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盯着佩雷特。

  这眼神里有什么，有小孩子的天真纯洁，懵懂无知，还有什么，还有希望。

  这些东西在她母亲的眼里已经半点不剩，大概只有麻木与痛苦了。

  佩雷特已经不记得他见过多少这样的眼神了，好像哪一个文明，哪一个发展阶段都有这样的眼神。

  而在这样的眼神快要消失的时候，世界又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。

  文明毁灭了。

  世界又重新开始了。

  佩雷特心情复杂地接过一便士，又叮嘱了一番如何用药，并接受了对方的感谢。

  他蹲下来，摸了摸小女孩的头。想要说些什么鼓励的话，话到嘴边却又溜了回去。鼓励什么呢，整个社会如此，真是让人……看不见希望。

  诊所的生意眼见地好了起来，可能是听说了佩雷特医生的医术高明，又或许是听说了佩雷特医生的诊金优惠。

  医生是一个暂时安身的职业，为人看病只是生活中小小的调剂——诊金为他维持一个合理的属于正常人的生活。

  若是他半分钱都没有，却活得悠哉，这很难不让人联想他的生活费从哪里得来。

  然而他不能在这个东区的一角永远安逸下去——尤其是知道外神在虎视眈眈，原初屏障只能维持几十年了，西大陆又被封印起来的时候。

  将各种一路搜集来的历史资料推到一边，他按了按太阳穴。

  “真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。”

  他只能从这些市面上拥有的资料中探寻出历史的大概走向，至于细节就不够可信了。

  也许我只能验证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的内容是否是对的，是否符合莎翁原著了。他自嘲地想。

  不进入非凡的世界，就不能探寻到这个世界更深层的东西。

  就连知晓万物的白泽也不能。

  是知晓不是通晓，知晓也仅仅限于对事物本身性质的了解。

  一阵清脆的声音。

  门铃响了。

  佩雷特总归是忘了木秀于林的道理，这次来的不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贫苦患者，而是来摧木的风。

  东区新来的医生，一个医术高明，又不怎么收钱，似乎也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。

  这是暗处的眼睛观察到的一切。

  “我们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，毕竟加入我们，你才能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，倘若不加入，”自称来自辉利党的男人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，“想必您也交不起保护费吧。”

  男人的话术并不高明，但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来讲，男人就算无法说服对方，也可以用其他特殊的方式让这个普通人来就范。

  看来是看上了自己的医术。

  佩雷特在心中发出了麻烦的声音。

  “先生可否允许我思考几日再给出答复，毕竟加入贵党是一件值得慎重考虑的事情。”

  在叫做瑞恩的男人眼中，面前的青年露出了恐惧和慌乱的神色，但仍强撑着回答他。

  不起眼的普通人身份起到了作用，瑞恩只留下一句话——

  “不要让我等太久，我过两天就会来。”

  身后的小喽啰恶狠狠地挥了挥手上的左轮手枪，耀武扬威地向佩雷特扬了扬下巴，才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家老大走了。

  他早该知道，一个医生对于东区来说会多么重要，也早该知道，混乱的东区不是一个安身的好地方。

  这个世道，也不是一个适合悬壶济世的好世道——你看华佗就知道了。

  他考虑搬走了，虽不知还能搬到哪，但这里总归是不能呆了。

  ——也许回到海上？那里挣钱会更加方便，而且也更容易接触到非凡的世界。

  但他不想，也不愿。

  不过在搬走前，他还要再出门一趟。

  “你去哪？”瑞恩在他家门口怀疑地盯着他，仿佛他一回答不好就会一枪崩了他。

  “去罗塞尔纪念展，”佩雷特耸了耸肩，“要知道，那个展不要钱，而且我还是罗塞尔的崇拜者，他‘发明’的蒸汽机等好多东西改变了世界，他‘创作’的小说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是我的最爱。”他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个小粉丝的崇拜表情。

  瑞恩气的牙痒痒，却不能对这个事多的人做些什么。

  佩雷特猜对了，那个什么辉利党急需一个有点用处的医生。

  这天的天气不错，罗塞尔纪念展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。

  跟随着一位漂亮的讲解员小姐，佩雷特缓慢地跟着人群移动。

  “那是他用过的抽水马桶，现代意义上的第一个抽水马桶。”

  金色的马桶在展柜里熠熠生辉，雕刻着繁复浮夸的花纹，简直闪瞎佩雷特的眼。

  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，有些后悔自称罗塞尔的崇拜者了。

  当来到下一个展厅的时候，他更后悔了。

  因为他看到了传说中用神秘文字写的罗塞尔日记。

  “三月六日，妈蛋，这里的食物吃得我快便秘了”

  “三月十七日，因蒂斯的夫人都这么开放吗……”

  讲解员小姐脸上带着憧憬：“这或许是罗塞尔大帝与他最心爱的那个女人约定的符号……”

  佩雷特不忍直视。

  他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人跟他露出了同样的表情。

  下一个展厅叫“温情的罗塞尔”。

  那里有他给孩子“发明”的玩具，识字书，甚至还有象棋。

  然而佩雷特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。

  灵性直觉被触动，他转头看向了来源。

  穿着黄色蛋糕裙，戴着黑色老气软帽的栗发女士正盯着他。

  她看破了他拙劣的幻术伪装。

  视线交汇处，女士张开嘴，无声地念出了两个让佩雷特瞳孔猛缩的字。

  

  这里解释一下，白泽有知晓万物的本领，此处的定义是知晓物质的本质，原理，比如说，让他去看一个机器，他能知道这个机器怎么运行，原理是什么，但他不知道是谁发明的，是谁在使用他。

  这样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还要费劲儿去搜集历史资料了。

  小克出场了一瞬间，小克序列太低，看不破阿冬的伪装。

  以及，贝尔纳黛念的那两个字不是“故乡”。

  ps：鸽子不是本意，物理作业太多使我鸽子，这是合理的。